距离巴黎大会还有10个月时间,各大谈判集团、联盟、主要经济体已经开始了频繁的气候外交。2月25日,欧盟委员会成为第一个披露贡献计划的集团,提出60%的全球减排长期目标以及至少减排40%的自身贡献目标,但并未清晰体现其对发展中国家最关心的两个议题包括气候资金的立场和损失与损害的立场。对于应对气候变化这样跨国界的问题,巴黎协议并非终点,却是关键一步,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将最大可能的按照公平原则做出气候贡献。

2015年巴黎气候协议:“跛脚”的欧盟气候贡献目标

10年前,世界第一份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有关气候变化的国际条约《京都议定书》生效。10年后,全球在《京都议定书》留下的“遗产”中,将于2015年12月在巴黎签订另一份关于后2020年的气候变化的协议。

解决任何一个跨国界的全球问题并非一件易事,需要的是各国的合作。包括“马拉松式”的气候谈判也是一场气候机制的合作。

在中国农历新年前夕,瑞士日内瓦的万国宫迎来了2015年的首场气候谈判。这场为期6天的谈判带来了一份全球气候协议谈判文本,为接下来的谈判提供了基础。然而,最棘手的一些政治抉择并没有被触碰,这也预示着接下来谈判的艰难性。

当然,必须认清的是巴黎协议不会为解决气候变化提供一颗“万灵丹”。

“巴黎协议并不会完全解决气候变化。但是如同《京都议定书》,它将促使在全球范围内得到更多成果,指引一个让地球恢复排放平衡的方向”,《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执行秘书菲格雷斯(Christiana Figueres)表示。

距离巴黎大会还有10个月时间,各大谈判集团、联盟、主要经济体已经开始了频繁的接触。而外界也在等着各国关于后2020年的气候贡献的披露。

2月25日,欧盟委员会披露了其贡献计划,成为第一个披露计划的集团。在这份计划书中,欧盟委员会展现其对2015年巴黎协议的愿景、提出60%的全球减排长期目标、以及自身的贡献目标。

欧盟公布气候贡献

欧盟的气候贡献计划并不出人意料。

在其2月25日发至媒体的文件里的信息显示其贡献主要为减排。然而欧盟的气候贡献“弱化”了关于技术、资金以及适应的计划。这与其在2014年利马气候大会时的立场一致,对后2020年的气候变化的贡献主要集中在减排。

文件显示,到2030年的减排目标为在1990年的基础上减少至少40%的温室气体排放量。这与2014年欧洲理事会通过的《2030年气候与能源政策框架》中的减排目标一致。另外,在欧盟委员会公布的文件中也提议到2050年将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在2010年的基础上至少减少60%以及关于2015年巴黎协议的愿景。

在其文件中,欧盟并没有清晰体现它对发展中国家最关心的两个议题包括气候资金的立场和损失与损害的立场,这也势必增加发展中国家对欧盟的气候领导的失望情绪。

也就是说欧盟作为第一个披露贡献的集团,一方面试图展现其气候领导力,但是具体行动上并没有这样体现。

荷兰顶级国际关系研究所Clingendael的气候变化高级研究专家路易斯(Louise van Schaik)博士对21 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不论是欧盟关于巴黎条约的愿景和欧盟减排目标都是”生长“在欧洲的土壤中。这样的政策并不会缓解来自发展中国家、主要经济体以及美国对这种欧盟单边气候变化政策的阻力”。

世界资源研究所(WRI)气候与能源项目负责人詹妮弗·摩根(Jennifer Morgan)认为,研究已经表明欧洲可以实现49%的减排目标。

英国气候与能源大臣爱德华·戴维(Ed Davey )也反对布鲁塞尔方面在上周三披露的贡献信息。这样的计划“严重破坏”欧盟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努力,并认为欧洲气候领导地位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气候外交秀

事实上,自中美2014年公布《气候变化联合声明》以来,欧盟就开始着手在2015年进行新一轮的气候攻势,以展示其气候领导力以及向主要温室气体排放国施加压力。

今年1月份,根据欧洲媒体报道,欧盟将在2015年部署气候外交行动计划。欧盟将发动一系列名人以及9万名外交官将通过3000项任务在巴黎气候大会开始之前进行游说,而其目的是向国际气候谈判中的关键国家施加“最大的压力”。

这样做的目的是通过软实力提高欧盟气候领导力的形象,巩固联盟以赢得温室气体削减的新承诺。

“我认为欧盟再一次太过于注重自己本身的”扩展“,而不是听取别人想要什么”,路易斯表示。

另外,“目前并不清楚欧盟对外行动组已经安排了哪些资源”,英国智库E3G气候外交项目主任加拉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虽然欧盟气候外交团队仅有少数的协调员,但是它却有潜力调动9万名外交官。

另一方面,欧盟也希望通过外交手段巩固联盟,获得在谈判中的有利位置。

欧洲官员计划加强与于2012年新成立的气候谈判集团独立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国家联盟(AILAC)的合作,其中包括哥斯达尼加、智利、哥伦比亚、秘鲁等。

除此之外,路易斯认为,“欧盟还将与小岛屿国家、最不发达国家、非洲国家以及卡塔赫纳集团(Carthagena Dialogue countries)进行合作”。

卡塔赫纳集团由来自伞形集团、最不发达国家(LDC)和小岛屿发展中国家(SIDS)的代表组成。通常它的立场与欧盟相似。近年来,该集团一直主张所有的国家共同减排,以实现将全球温升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的目标,甚至公开表示新兴经济体国家需要承担更大的减排义务。欧盟、伞形集团和其他发达国家都将其视为联合国谈判中的积极团体之一。

如果欧盟愿意体现其领导力,“需要进一步细化它将如何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气候资金以及支持发展中国家进行气候适应”,加拉赫(Liz Gallagher)对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

不过,由于美国目前也已经将气候变化列为其外交议程中的重点,加强与两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与印度)的合作。再加上中国也已经展现其对于气候外交工作的重视,尝试通过气候变化的南南合作加强与发展中国家的关系。

另外,中国目前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经贸往来或也会增进中国在气候领域与拉丁美洲合作的话语权。

英国智库E3G副主任Amal-Lee在今年1月份发表的文章表示,中国与拉丁美洲增长的关系有潜力影响气候变化的谈判。

无论气候外交怎样进行,气候变化这样跨国界的问题唯有合作才能得到解决。

巴黎能否保住2℃?

2月8日,联合国气候变化谈判“德班加强行动平台问题特设工作组”会议在瑞士日内瓦召开,这是2015年首次的谈判。此次谈判中也体现了一致的团结精神。

2月26日,《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秘书处也正式发布了2015年巴黎全球气候变化协议谈判案文,这也是日内瓦会议上取得的成果。当然,这仅仅是达成巴黎协议的一个开端。

按照谈判流程,在年底巴黎气候大会开始之前,6月各国谈判代表将汇聚德国波恩,试图在一些问题上达成共识。此后,8月31日至9月4日,10月19日至23日将会是两轮正式谈判。

“6月的会议至关重要”,菲格雷斯表示,“我希望各国政府能够授权谈判人员做出一些选择”,弥合分歧。

目前,无论是多边的谈判,还是双边的外交,每一个国家或者集团都在积极搭建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机制以及加强应对气候变化工作的合作。因为靠政治家多年的推动、科学家的证据,气候变化已经在政策制定中占据了主流的语境。每一个国家都不愿意再看到类似哥本哈根的“滑铁卢”再一次出现。

不过,政治家在心里面都很清楚,将全球温度上升控制在2摄氏度的目标仅仅是目标而已,巴黎协议在很大程度上应该不会实现这个目标。

2月,菲格雷斯带团访问布鲁塞尔时就对媒体表示,在巴黎会议之前各国递交的后2020年的气候贡献并不会使得国际社会走在实现2摄氏度的路径。

按照科学家的计算,2摄氏度目标是指相对于工业化前(1850年)水平,2摄氏度是人类社会可以容忍的地球最高升温。如果地球平均气温升高超过2摄氏度,全球遭遇沿海洪涝、饥饿、疟疾、水短缺的人数将大大增加。

因此,这样也就预示着巴黎并非是解决气候问题的终点。

当然,巴黎协议将是应对气候变化的关键一步,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将最大可能地按照公平原则做出气候贡献。而弥合对于公平的理解,则需要各国互相的理解和合作。

如同《京都议定书》留下的“遗产”比如碳排放权交易一样,巴黎协议也将进一步向国际社会释放出向低碳转型的更为明确信号。